沐风黎现寒宸融-搬去inner 和边缘星海

愿每个人都能带着最单薄的行李和最丰富的自己在世界旅游

写文的人,应该先学会握笔,能让自己握住的笔承载的起字里行间流露出的魂,灵魂的完整,才是文字所拼凑出的故事的意义所在。
活的魂,活的文

初衷于此,幸而识你

恩……继续透明orz

【雷安】《被告无罪》(9)

现pa竹马竹马梗,双方因某些原因至今未道破的双箭头,前文可翻合集

这篇我看着越来越想删掉重写怎么办果然不该在学习时三心二意码字么

本篇有出柜内容(没有错字!!                 感谢阅读!


从地铁站上车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雪,自从待在这个城市以来还是安迷修头一次见到雪,他有些留恋地把手在空中胡乱伸了一把,接触到请凉凉的微小雪花骤然被热传递融化,他被身后人催促着,迅速上了车寻了座位坐下。

 

安迷修的位置靠窗,他把遮盖玻璃的幕布稍稍拉起了一点,看列车发动后在风的嘶吼中被吹的七零八散的雪花,不知怎么的又有些于心不忍,干脆靠在座位里,给已经放了假的雷狮发了条信息。

 

【宇宙海盗:坐上车了?】

【最后的骑士:嗯,看见外面下雪了。】

【宇宙海盗:那边才下?这边都下了两三天了,去哪踩都是一片雪。】

【最后的骑士:我今年还没见过雪的】

【宇宙海盗:哦——那你赶紧回来,我找人请你吃雪仗啊哈哈哈】

【宇宙海盗:对了,我爸妈今年还不回来,你爸妈和我说还去你家。】

【最后的骑士:说的跟你哪次不在一样】

【宇宙海盗:知道就赶紧回来,无聊死了】

 

安迷修这次没回,他关上和雷狮的聊天界面,在最近联系人里面来回翻了翻,发现格瑞也在线,手指在屏幕外面犹豫了一会,转而把手机屏幕关上了。

我需要再想一想。安迷修把手机收回口袋放好,靠着后背的座椅,慢慢地磕上了眼。

 

下车的时候安迷修循着标志牌一步步跟着人群出了站,刚过出口没两步的地方远远就瞥见落在人群里显眼异常的雷狮,安迷修觉得他的模样似乎变了不少,又似乎没变。脸侧棱角的轮廓更为锋利,整个人成熟和戾气也只增不减,眯着紫眸在站台里凭着身高优势搜寻,一副俯视周围芸芸众生的模样。

安迷修迈步走了过去,雷狮看见他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露出了个安迷修熟悉的笑容来。寒暄的话才说了两句,雷狮就一脸不耐烦地扯过安迷修手里唯一一袋东西看了一眼,看见是几件对方从以前就开始穿的几件整洁的旧衣服后有点烦躁地啧出一声,自顾自地转身对安迷修抛下一句跟上。

路上的时候两人的气氛有些凝滞,扑朔的雪花逐渐迷离了四周的景象,雷狮沉着脸色在前面走,安迷修缩着脖子在后面蹑手蹑脚地跟着。一步一步踩过雪地上雷狮留下的脚印后才发觉对方的脚掌完全比自己大了一圈,不知怎的一股不服就蹿上脑壳让他扬起了脑袋看向比自己高了半头的雷狮,雪花便趁机从低领渗入脖颈的融合让安迷修浑身一颤,不自觉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前面的雷狮察觉到身后的异常停下,扭过头就看见安迷修一脸呲牙咧嘴地用手探进脖颈里想把残留的雪花拨弄出来,却又因为手指的冰凉温度瑟缩着打了个冷颤。愣了一会的雷狮忍俊不禁地把安迷修的手拉出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扔在他脑袋上后拉着人往家里赶。

安迷修披上了雷狮的外套收紧领口,让颈圈上那一围触感尚好的皮毛隔绝了雪花刺骨的寒意,像眷暖的小动物一样下意识地蹭了蹭还带着雷狮体温的皮毛。雷狮腿长,步子也迈的大而疾,安迷修跟在他后面被拉的踉踉跄跄,却还是顺服地随了人手掌的禁锢感。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的原因,从掌心传来雷狮手掌上的灼热温度逐渐蹿上全身,几乎就要烫伤安迷修的心脏。

 

两人到达安家的时候安迷修被满屋的蒸汽和油烟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在雷狮满目鄙夷的嘲笑中抬眼时便看到母亲正在把装盘好的菜肴往餐桌上端,手还没放稳就看见伫立在门口的两道身影,赶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小跑到门口,捞起安迷修被雷狮暖了个半热的手掌上下打量起半年没回家的孩子:“小安回来啦,外面下雪了很冷吧,累不累?饿不饿?唉,你看看你,怎么感觉你又瘦了啊?不是告诉过你了不要心疼钱,我们会解决的吗?”

 

“妈,没事的。只是学习累着了,一直都有好好吃饭的。”安迷修把手覆上安母的,面上还是笑着的,只是摸着手指上一层层粗糙的褶皱感不自觉地被饭菜弥漫出的蒸汽糊湿了眼眶:“雷狮把外套给我了,我觉得您应该更担心他冷不冷啊。”

 

安母又立即把头转到一边:“小雷冷不冷?你看你穿这么薄,赶紧进来在暖炉边烤烤吧。”

 

“我没事的,这屋里就挺暖和。”

 

话虽如此,俩人还是被安母连拖带拽地拉到烧的噼啪作响的暖炉前一人占了一个小板凳,安迷修几次起身想帮母亲的忙时都被后者又摁着坐了回去,嘘寒问暖一番后又回屋喊出了安父。

安父捶着腿走出来,也问了问安迷修的近况,听后者回答一番后觉得不错,又缓缓挪到懒人椅前躺下。自从一年前安父的腿脚就不太利索,走不了太远的路。

气氛又有些微冷,雷狮不打算搭话,撑着脑袋看安迷修把火炉的封口打开,拿起钳子将里面燃着的煤渣翻了翻,确定了火势减弱后又从一旁夹起一块蜂窝煤贴合着封口放进去,从煤灰口的出口处立刻就蹦出了燃着火星的渣滓。

 

 

饭点永远都是打开话题的开关,安父安母从对安迷修学业的询问和生活的情况了解过后,安迷修把话题偏了个弯问雷狮高三怎样。

正在自己碗里扒着肉吃的雷狮愣了一下,放下筷子朝安迷修露出一副三分挑衅七分猖狂的笑:“哦,考学没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学校的课程太无聊了点。”

辛辛苦苦修学分的安迷修一边回忆雷狮那和脸如出一辙天妒人怨的成绩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怒斥多嘴。

 

“小雷一直都很优秀啊,来来来,尝尝这肉,连小安他爸都亲自下厨帮我给你们炖的。”安母笑着给两人夹菜,油光水滑的红烧肉在雷狮碗里滑了一下,立马就被人咬进嘴里,“说起来,小安在那边学校也待了这么久了,应该对于同学们都熟悉了吧?”

 

“有没有喜欢上的女孩子呀?”

 

这个问题让雷狮和安迷修两人的动作都不自觉僵硬了一下,随即又都恢复正常。雷狮继续捧着碗和那块难嚼的肉块僵持,安迷修扬了扬面部松软的肌肉,尽量让语调变得平稳:“还没有呢。”

 

“大概是我人缘太差了吧,哈哈……”

 

“这怎么行,去大学本来就是要为将来发展人缘关系的,尤其是好大学,每一个人都可能是社会上某一方的精英!现在不在意,将来可是要吃大亏的!”安父的神情也严厉了几分,“而且你也不小了,马上都二十的人了,也该找个人谈谈恋爱成家了。”

 

“可是,爸……”安迷修辩解着,“毕竟才刚过去半年,大家都还在相互熟悉的阶段,现在就……”

 

“现在谈恋爱怎么了?大学都是留着给你们铺设道路成家创业的,你找个对象都不急,别是这都不敢争!”

 

“不是的,爸。”安迷修急得满头大汗,“我、我就是没准备好……而且这也太早了啊,感情培养也需要时间……”

 

“小安呀,你爸也是替你着急。”安母安抚着人,“他也是想看着你快点成家,我们俩人这几十年都过来了,唯一的牵挂就剩下你,只是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能过的好。我知道你的性格,你肯定不愿意随随便便就让人家女孩子受委屈抛真心,他就希望你能找个对眼的姑娘多交流交流,你们撮合一阵,双方都觉得不错的话就做打算之类的。”

 

“妈……”安迷修的声音明显带了点底气不足的犹豫。

 

“你妈说的没错,你也别老把眼光放的太远,高枝攀不起就别废时间废精力,实在不行就回来,凭你的条件,老家的姑娘们还不都是任你挑?”

 

“这和条件没有关系,”安迷修无声地抗议着,“如果我没办法喜欢上她们,那这岂不是……”

 

“你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你喜欢不了?!”安父狠狠拍了下桌子,满桌的餐盘跟随频率震动的声响一瞬间有些刺耳,“都是过日子!有什么区别?我看你就是在外面翅膀硬了!回到家就什么都看不上,我问你,是不是有一天,你连我们都看不起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迷修百口莫辩,舌头跟打了结似的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这次才深深感觉到格瑞所说的矛盾激化的无力感,理智和感性在脑袋里交织缠绕,一边坚持着不可违逆,一边又强迫着自己做出改变的选择。

 

“是啊,叔叔阿姨,”雷狮罕见地发了话,“有些太早了吧。”

 

“这不是早不早的问题,我看这小子根本就没有一丁点这方面的心思!”安父手指颤抖地指着安迷修,明显被气的不轻。“我们连你这一年干了什么都不清楚,谁知道你会不会学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雷狮沉默着没有吭声,于是饭桌上的气氛也瞬改刚开始时的融洽,安迷修垂着头,既不否认也不赞同。

火炉中的煤灰尽职尽责地烧尽了最后一缕火苗,失了火炭烘烤的冷气趁虚而入,冷冽感便在这一屋内的狭小空间蔓延开来。

 

“爸,妈,”安迷修突兀地开口,“我有话对你们说。”

 

“雷狮,”他又转头对旁边的人道,“抱歉,你先回去吧?”

 

“?为什……”


他却突然不说了,安迷修的眸子从前额的碎发下遮遮掩掩地显露出来了一点,那里面的怅惘和无奈霎时让那双原本波光粼粼的碧潭透出一股决然的死气一般。

 

“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安父的语气也有了点怒意。

 

“没关系,可能是关于你们的家事,我是应当回避一下的。”雷狮站起身,抄起安迷修座椅后自己的外套披上,脸上没有太多明显的表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待到雷狮离开的关门声响起后,安父紧逼的话语便响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爸,妈,”安迷修下定决心,“我希望在我说的时候,你们能冷静下来听我说。”

不安的氛围逐渐蔓延,安父安母也察觉出安迷修即将要提到的这件事的非比寻常,安母双手合十地捂在胸口,安父则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安迷修,握住茶杯的手腕处青筋暴起。

 

“我希望你们能做好准备,冷静下来。”安迷修再次强调了一遍。

 

“是这样的。”安迷修下意识将身体前倾,双肘搭在桌面上双手握紧攥成一拳,视线从二老身上垂到身前,“我其实根本不喜欢女孩子。”

 

“我是一个……同性恋。”


沉默。


多年容忍孕育的风暴,就此成型肆虐。


“你、你!你……”安父瞪大了眼,腿部一软扶住桌沿才勉强撑住身体,手指颤抖着指向低着头的安迷修,“……你说什么?!”

安母也慌了,捂着心口的手掌以一个不自然的频率颤动着:“你……你在开玩笑吧,小安?”

 

“我是认真的,”安迷修的语调出乎意料的平静,“我没法对女孩子动心……我只能喜欢同性。”

 

“怎么会……”安母的眼神里蒙上一层忧伤的水雾。

 

“妈……我希望你们能接受这个事实,”安迷修无力道,“……我不想自欺欺人,更不想欺骗你们。”

 

“……荒唐!”安父的声音破了音,“这种事、这种事……”

 

“没准……是你还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呢?”安母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可能、很可能你试着和一个女孩子交往一下,就会发现自己对她有好感了呀……?”

 

“妈,我做不到。”安迷修的声音多了几分哽咽,“……从小到大……我只会对男生有心动的感觉,对女孩子从来没有。”

“爸,妈,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可还是,还是……”

“一派胡言!”安父愤怒地敲打桌面,抬起头时的表情都是怒目圆睁,“你这根本是病!你去谈一个女朋友,学学迁就学学宽容,谁家不是靠说媒相处的?!为什么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你已经成年了,难道还分不清哪一件事是最重要的吗!?”


“可我注定会伤害她,”安迷修的声音一瞬间变得铿锵有力,“我要面对一个全身心喜欢我的人、可我却没办法回应给她一丁点她所期待的情感、就算没有婚姻,这也相当于在伤害她……让她白白付出自己的真心。”

“我觉得这……很可耻,我做不到去伤害她们。”


“那你就这么忍心……”安父一下子跌坐在椅子里,连说出口的声音颤抖着,“……用这件事来伤害你的父母、是吗?啊?!”


“……我不想的、我真的,真的不想的……!”

 

安迷修觉得自己孤立无援,父母的每一句痛心疾首的质疑无一不化为利刃在他的心房上狠狠刮割。仿若他再次回到了高中那个流言纷飞的阶段,他是被陈旧观念告上法庭的被告,陪审团们的质问和反抗在一一数落他的罪过,而他自己被暴露在法庭的中央,仅仅靠着一张干涩不已的嘴唇,为自己的立场做着无力的辩解。


“……可是我、我没办法再向你们隐瞒下去了,我知道有一天我终究还会走上这条路,只要我还有一天是同性恋者,就不得不向你们坦白我的想法的……”

“……我很清楚自己对女性和男性的情感是完全不同的,就因为我的身份,我的本质。我迷茫过、尝试过、反抗过……可我最后发现我应该学会去接受它,而不是自欺欺人地去矫正它。”

“因为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我也不是因为性别甚至外貌而去喜欢一个人的,如果、如果有一个人真的耀眼到所有人都无法遮掩他毕露的锋芒,那也一定是会不可避免地被他人喜欢的。”

 

“你这是……在向我们摊牌吗?就因为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同性是正确的?!你这是种病!你是需要治疗!而不是在这里和我们狡辩!”

 

“这不是一种病,我也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安迷修仍旧垂着头,但是语调中多了几分坚持的底气,“我知道这很难……可我希望你们能想一想,它的存在并不是错误,或许你们不能接受它、但是我期望、并且恳求你们理解我。”

 

“很抱歉,”安迷修喃喃道,“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他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的时候,谁都没有说法,安母靠在椅子里,只是无声地落泪,安父的表情狰狞,青筋暴起的手臂颤抖了片刻,忽然狠狠抓起桌子上的瓷杯餐具,一股脑地朝安迷修丢去。

 

安迷修没躲,安父扔的时候手指还在颤抖,也并不是很准,完好的餐具掉落在桌面和地面上,大多被过强的反作用力击碎成了碎片,有几个碰溅着掠过安迷修的脸颊,猖狂地划开皮肤,在皮肤上留下几道斑斑血迹。

 

“滚出去。”安父咬牙切齿,愤怒的语句一字字被他挤出牙缝,“我不想承认有你这么个儿子!”

 安母也低下头去,借此以回避安迷修所投来的无措目光。


父母给他的回应已经很清楚了。


没有人会同自己站在一起,他是被告,是罪过,是无法被家人和朋友所理解接纳的存在。


安迷修立刻离开了座位,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去途径拐道时还显得有些茫然而不知所措,直到触到门口的门把手手,像是才稍稍回过些神而转过头去。

 

“爸……”第一个音节刚刚出口,安迷修立刻意识到什么,又瑟缩着闭了嘴,把剩下的音节囫囵地吞回肚子重新滚了一遭,“……对不起。”

 

他推开门,身上仅仅穿着了一件里面的低领毛衣,便就这么走进了门外的冰天雪地之中。


TBC


终于写完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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